两起小组作业引发的一场血案
大逃猜第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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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鸽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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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Kowalski×Doris
大学校园AU
“We swam asone
“I touchedyour gentle flipper
“Then wewere done
“You wanted……”
“Kowalski！”从后台红色的幕帘后面钻出一个软乎乎毛茸茸的小脑袋，“Julien的节目已经表演到一半了，再隔一个节目就是你的啦，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Private！”Kowalski手一滑，本来被他像是唱诗班孩子一样虔诚捧着的夹子从手里脱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滑落到Private脚边。Private一边道歉一边帮Kowalski捡起来重新夹好，也顺带看到里面的内容。
“哦，Kowalski……”Private的语气就仿佛是在教育青春期弟弟的小姐姐，“你确定要这样吗？”
“当然，Private，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而且我相信我所推断出的是最佳选项。”Kowalski翻开一页，把上面的公式与图标指给Private看，“根据我对目标生理周期的推测和计算，荷尔蒙的水平如图所示，另外当众告白会导致……”
“会导致对方认为你是个变态。”Skipper掀开帘子走到后台，“说真的，如果我是你，我一点也不会介意你在诗朗诵之后加上这一段关于什么什么的计算，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跟法院申请禁止令的强力证据。”
“我有考虑过低姿态威胁的情况。”这些天来Kowalski早就习惯了来自朋友们全方位各方面的打击，从一开始的“Skipper——”完全演变成了刀枪不入，“所以在诗朗诵的之后我会说明自己的态度：我无意于表白成功，我只想要对方知道我的情感。而且全篇中我不会提到任何明示Doris的内容，就算不知情的人问起来，也可以用‘虚构的缪斯’来打圆场。”
“你还不如直接当众报她身份证，问起来就是除了她自己别人也不知道她身份证号是多少。”Skipper装作无事地向外探头，然后一脸嫌恶地缩回来，“听着兄弟，我不是不希望你得到幸福哈，就是你的行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至少像个普通人那样给她买束花，被拒绝之后哭一天就寻找人生的第二春？”
“至少她答应过我今天会来。”Kowalski也试图把头从幕布探出去，“她还在吗？”
“至少我来的时候还在，她说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会看完你的节目。”Skipper找了块墙舒服地靠在上面，“当然，如果你很愿意在台上跳上次联欢会的那支舞的话，那么我想她也不会错过某些评委鸡叫着把“艺术节一等奖”奖状颁给你的瞬间。”
“Skipper！”
“好啦好啦，后半句是我说的，前半句确有其事。”Skipper见好就收，“我说我不想看Hans的节目，正好到后台来给你加油，她就让我帮着带个话，不信你看她现在肯定还在座位上。”
Kowalski倒是没有像Skipper想象的那样直接冲出后台确认Doris的位置，他现在仿佛陷入了“冰淇淋选哪种口味”以及“Skipper说晚上十二点回宿舍就扒了我的皮但我还是好想泡实验室”的叠加态。左脚向前右脚向后，脑袋后仰骨盆前倾，就好像学校的后台忽然闹了鬼，有四只看不见的手在试图把他五马分尸——第五只手是Kowalski他自己。
“好啦，自信点Kowalski。”Private为Kowalski献上了最为营业笑容但也是最具感染力的微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支持你的。艺术节的大奖也好，恋爱也好，至少我们都是新来的。等一会结束了，咱们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Skipper欲言又止，Kowalski猜他是想让Private别把立场预设在“Kowalski一定被甩”和“Kowalski一定陪跑”这两项前提上，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从Kowalski决定追求Doris开始，所有人甚至包括Doris都并不怎么看好Kowalski的前途。用Doris的话说“你很讨人喜欢，Kowalski，只是没法像讨自己喜欢一样那么讨人喜欢”，而Doris的前男友们呢，则“Pete拿过趣味运动会银牌，Harry中学的时候是料理社社长，Doug幼儿园被评为‘钢琴小王子’”，与之相比，每年都能拿国家奖学金的Kowalski实在是“斯亦不足畏也矣”。
思及此，Kowalski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事实上他有些感激这个时候Skipper和Private都陪在自己身边。Skipper是那种在现代大学校园已经不多见的老大哥宿舍长，每天早上六点拉着全寝室去晨跑这种容易被人挂到表白墙上痛骂的事都干得出来而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托他的福，Kowalski上学期的体育课不仅选了跆拳道而且还拿了个“优秀”。Private虽然看上去是个傻乎乎的后辈，但是平时人缘好会来事，就算是宿舍楼崩塌了也能找到好话说。至于Rico，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今天一大早就被Skipper派出去不知道打听什么消息去……
“Kowalski！”Rico风风火火带着猛虎下山一般的气势冲进后台，如果脸上没有粉红色的唇印的话，Kowalski对他的美好幻想还能留存得更久一点，“Doris……”
“Doris怎么了？”Private替Kowalski先开口。
Rico一把拎过Kowalski的领子，像提溜猫一样把他押到幕布前，一手挑帘一手把Kowalski的脑袋摁出去，Kowalski还没来得及头晕眼花就看到之前自己一直关注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上厕所去了？”Private也探出自己的脑袋，又顺便看了一眼舞台，“啊，Hans已经上场了，下个节目马上就要轮到你了。”
Rico拼命摇头，至今还没来得及擦自己左脸边的口红印，然后说起自己刚才（和自己的小女朋友）在观众席看到的境况。
“Parker？”Skipper听完这个名字之后愣了一下，“谁来着？”
“上次西通课堂presentation和Francis一组的那个，个子不太高，但当时你说一看就知道这人练过。”Private插嘴。
“这人？”Skipper皱眉，“他不是认识Francis么，还敢对他姐下手？”
“我也认识Fra……”
“不是说你。”Skipper打断Kowalski今天以来第一次抗议，“我总觉得没好事，Rico你继续。”
“Francis欠他钱？”
Rico点头。据Rico说Parker那表情确实不像是来告白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人天生跟谁都是“你欠老子八百万”的表情，毕竟他们不熟，也确实没人和Parker太熟，和Parker说话，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是按小时计费的。
这边还没等他们继续推进话题，Hans已经在台上开始了他的诗朗诵，事后由Skipper描述是“嗓子在樱桃酱里泡过一遍然后又去教学楼的公共厕所滚了一圈”，充满着甜腻腻和人工除臭剂的气息：
“Roses arered
“Violets aregreen
“Sorry aboutlast presentation
“I was too 摸鱼”
Skipper从他靠着的那面墙站起来：“我当时就是脑抽了才答应Marlene跟她换组员。”
“如果说Parker是计价收费的话，会不会是Francis真的欠了他的钱？”Private良心地把话题往回拉，“那Parker要找Doris……”
Kowalski把手里的文件夹一扔就打算往外冲，于是再次被Rico拎住拦下。
“Rico替我给他扇清醒。”Skipper在Rico清脆的巴掌声中发号施令，“Private，稳住局面，Rico，你在周围多找几圈，Kowalski……”
“清醒一点了，谢谢Skipper。”Kowalski捂住自己一边的脸，“我现在……”
“随便你怎么决定，暗恋是你的事，追人也是你的事。”Skipper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给Private，“至于接下来我要怎么做，那是我自己的事。”
于是Skipper在Private和Rico复杂的眼神里，右手搭在舞台上，左手翻开幕帘轻轻发力就跳到了舞台上，还没等台上台下的人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Skipper就三步并两步地跨到Hans面前，一把抢下Hans的话筒，关掉开关把它当成武器往Hans的头上敲，一边敲还一边放大音量确定前排的观众都能听清：
“小组展示摸鱼是吧。”
“群内装死是吧。”
“做ppt找不到人是吧。”
Kowalski捡起自己的文件夹，感觉后背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踉跄着滚出后台，顺着安全出口出门，沿着走廊的墙边找人。
无论是谁，要做这种事都不会走得太远，而且会下意识地选择自己能感觉到安心的地方。Kowalski在纸上飞速画出礼堂附近的大致地图。那么这个位置一定足够偏僻，而且靠近男生宿舍或者是食堂。不会是南面，南面虽然一般人很少去，但是贴近栅栏墙，可能会被校外的人看见。也不会是靠近教学楼的一侧，背书又找不到自习教室的人总会习惯性地到那个地方去。所以综上所述，他们最有可能的位置是……
礼堂里的惨叫和叫好声还在持续，Rico总算被自己女朋友抹干了脸，跑到二楼去俯瞰观众席，Private正在观众中间煽风点火随时准备起哄。不过这一切和Kowalski都没有任何关系。礼堂的占地面积确实足够大，可是对于Kowalski的大长腿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Skipper平时的魔鬼训练也总算表现出来了好处。所以当Kowalski找到自己的目标之后，还有足够的力气（和肾上腺素）冲上去把Parker拉开，然后将Doris保护到最后：
“你干什么！”美中不足以及帅不过三秒的是，Kowalski这句话比Doris听上去更像是遭到非礼的女生。不过瑕不掩瑜，因为Kowalski感觉到身后的Doris松了一口气。
“别误会。”Parker果然是一脸“你也欠我八百万”的表情，“我没打算干什么，只是要账。”
“Doris你欠他钱？”
“我跟他又不熟……”
“是她弟弟，Francis。”Parker两臂环在胸前，“上次课堂展示的钱到现在还没结，又不回我消息，我只好来这边堵人。我也没别的意思，等他还钱我会放人的。”
“Kowalski，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Doris轻轻地说。
“这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Kowalski感觉到自己的勇气逐渐找回密码重新上线，也有可能是Doris刚刚的轻声细语给了他些许力量。Kowalski把自己的文件夹抱在胸前，拉开架势，摆出平时Skipper要冲上去揍人的起手式。
“听着，我不想惹麻烦。”Parker的脸上毫无波动，“而且Doris说得没错，这事和你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连本带利地拿到钱，我立马就可以放人。”
“放不放人不是你说了算的。”Kowalski拧起眉毛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凶一些，不过从Parker的脸上也没法看出效果究竟如何，“还有，你对Francis放贷了？”
“欠钱不还要算利息很正常吧，而且我收得也不多，每天加收1%而已。”
“那听上去确实不多……”
“Doris？！”即使现在不是怀疑人生以及吐槽的好时机，Kowalski也觉得这个时候再怎么样也该说句人话，“这是日利率，年利率按加成计算是365%！”他转向Parker，“就算要落后，能不能至少干点资产阶级该干的事？封建地主阶级的年利率跟你这完全没什么区别！”
“啊居然是这样吗？”Doris似乎完全不在状态，“如果我向你借100块，明天要还你101，后天要还你102……啊，那这三天就要还你303了，果然好多！”
不，并不是这么算的……Kowalski顿时觉得一阵头疼，不过比Doris的数学更为可怕的存在正在自己眼前站着呢，“headache”可以用来形容女朋友，但谁也不会拿“headache”来形容要账的——这根本不是单纯的头疼，这是连头一起劈了连脑髓都要挖干净。
再这样下去事情绝对没法善了，而且Hans还在礼堂里挨揍呢，至少要在Skipper闹出人命前把事情解决了。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种语言，那么这种语言一定是智慧……还有武力，当然Skipper只承认武力。虽然Kowalski并不想承认Skipper承认的情况，但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智力毫无帮助而且也不会让Doris的数学提升到等比数列计算的水平。
既然如此，就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Kowalski将手里的文件夹高高举起，运动轨迹正好要经过Parker的头顶。Parker果然像Skipper说的属于“练过”的那群人，躲避的速度不比Skipper出手打人慢多少。不过Kowalski手上的动作本来就是佯攻，大长腿的优势在这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右腿直接伸出向Parker的脚后跟拌去。Parker本来因为第一下就重心不稳，眼看Kowalski的腿过来，也只好慌忙后撤，于是翻了个极为利落的后空翻躲过了这一下。
“不错嘛。”Parker的表情和语气总算有了点波动，“虽然还是完全不够看，至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你和Francis的恩怨我不关心，但这事本来就不该扯到Doris。”
Parker没回答他，抬手就是一拳直奔Kowalski的太阳穴，Kowalski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就是一黑，差点就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但是根据Parker出拳的动作，Kowalski不应该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于是等到他好不容易反过神来看向眼前，看到的是Parker握紧拳头的手被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但是另一只手看上去并不怎么有力，甚至纤细得像个姑娘……
是Doris。
Doris抓着Parker的手腕，然后借力一甩就把Parker至少甩出了两米多远，是立定跳远体测都能拿到满分的好成绩。还没等Parker从地上爬起来，Doris就掏出手机熟练得拨了一个号码，刚接通就冲着对面展开了一系列的训话：
“你今年感恩节是不是不想回家过了？”
“妈咪可没教过你借裸贷！”
“借一天100块三天就要还300块，不是裸贷还能是什么？”
“废话不然我怎么能给你打电话。”
“总之今天你必须把这件事给我明明白白解释清楚，不然圣诞节你也别想收到我的贺卡。我现在还有事，趁这个时间把语言组织清楚吧大学霸！”
Kowalski只看见Doris当机立断地挂掉电话，将脑后的长发轻轻撩起，拿过Kowalski手里的纸笔写了一串数字扔给Parker：“Francis的电话，不过他现在应该没空理你。”说完又回头给Kowalski一个他十分熟悉的、甜美又温婉的微笑，“谢谢你，Kowalski，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是说……不，我这……你……可是……”
“嘘……”Doris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贴在Kowalski的嘴唇上，截断所有还没来得及出口的结巴、主语，以及毫无意义的逻辑连接词，“今天真的谢谢你，你表现得……和平常很不一样。酷极了，也很强硬。怎么说……就像是你讨自己喜欢一样讨我的喜欢。”
Kowalski只觉得一颗心直接搭上了曾经想象如今变成现实的翅膀，飘飘然地从自己的胸腔飞起，又从眼眶飞出，飞到他们的上空鄙夷地看着已经捡不回大脑的自己：“你是说……”
“是啊，我确实蛮喜欢你的。”Doris偏头朝他微笑，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僵在了脸上，“说起来，是不是早就到了你的节目了？”
他们只好放任Parker躺在坚硬又冰冷的水泥砖上往回赶。意料之中的是，Kowalski的节目早就过了，而由于评委组一直找不到人，干脆取消了Kowalski今年的参赛资格。只是不知为何，Private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时似乎是真心实意地为Kowalski不能上台朗诵他自己写作的诗歌而欣慰。
“不过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Private看到他们两个牵着的手，不好意思地捧着脸对Kowalski说，“今年艺术节的一等奖刚刚已经评选出来了，是Skipper和Hans的诗朗诵短剧《你在小组展示里欠我的用什么还》，虽然场面相当血腥暴力，不过似乎大家都喜欢看这种内容。”
总之，这个艺术节是完美落幕了。有人得到了荣誉，有人拿到了报酬，有的人被强行上了一课，还有的人喜提医院半月游体验券一张。至于有的人，一年之内不得参与任何校级文艺比赛，但是比起趣味运动会的银牌、中学料理社社长、幼儿园钢琴小王子，他收获了更多更好的东西——比如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