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心甘情愿
大逃猜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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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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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拟人，内容多为基于tv背景的脑补。本篇胡说八道含量较高，谨慎食用。
冷。
Skipper半睁着眼，视线里只有一片炫目的阳光。他的思维已经几乎模糊不清了，只剩下些深印在潜意识里的警惕才勉强支撑着他没有晕厥过去。
那颗射进他胸膛的子弹还在血肉里镶嵌着，持续不断的为他带来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出了很多血，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
他感觉到冷。
“Skipper！”
Skipper在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分辨不出那声音究竟来自于谁。
时间好像被拉的很慢，枪声和谁的叫喊都被无限的拉长了，只有刺耳的杂音还在不断回响。
Rico焦急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Skipper的紧绷着的神经猛的放松下来，随后就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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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l,well, well，瞧瞧这是谁。”
再睁眼，入目只有一片纯白。
Skipper是坚定的唯己主义者，对鬼神类的事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但此时，他的脑袋还在嗡嗡响，恍然里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不过上帝的声音听起来也太像Doctor Blowhole了。
好在这种错觉只持续了十几秒，很快Skipper的理智和警惕便上了线——首先，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上天堂；其次，如果上帝听起来像Doctor Blowhole，那还不如让他下地狱的好。
“Blowhole！”
Skipper摆出战斗的姿势，咬牙切齿的喊出了作怪者的名字。
“Hmm…大脑恢复程度98%…还不错嘛，乞一鹅，”Blowhole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用带着嘲弄的语气和古怪的腔调喊了他的代号，“你醒的要比我想的早。”
“这是什么地方？我的队员在哪里……我怎么没事？”Skipper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理应受伤的胸口，疑惑的一连抛出了三个问题。他仍旧保持着战斗的姿势，眼神不停的在四周搜寻着，试图找到Blowhole的踪影。但很可惜，他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我可不是谷歌，Skipper，没必要回答你，”Blowhole有些不满的说，“别试着找我了，你找不到的。你和我根本不在一个地方——Well，其实你的身体就在我面前躺着……但是你的精神和我不在一个维度。所以别浪费时间了，Skipper。”
“不在一个维度……什么意思？”
“你的队员把你带到我这来，给了我……一点好处，叫我把你治好。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除了我谁还有这样的技术呢！Kowalski？别搞笑了，”Blowhole的声音里带着令人讨厌的自满，“现在你的意识被导进了我的新发明，现在你已经基本——等一下，”似乎远处有什么仪器发出了不祥的声响，Skipper听见Blowhole大骂了几句，随后语速变得急促起来，“Oops…新消息！你快死了，Skipper。出了点小问题…你的意识现在濒临崩溃，我只能帮你进入你的大脑，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快！现在转身，你会看到你面前有件东西。把它拿起来，然后走进那扇门。&@你*/＝忘……&*％/。”
Blowhole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全部变成了刺耳的噪音。Skipper看见他面前的那片纯白正在一点点开裂，他脚下踩着的地面也震荡起来，整个空间摇摇欲坠。他立刻转过身，抓起突然出现的平台上的黑色木棍，朝着那扇撕裂的门里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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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ipper？长官？”
一片黑暗的走廊之后便是开阔的空地，Skipper被突如其来的光激的眯起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Kowalski正抱着记事本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分析，Kowalski。”
Skipper下意识的说。Kowalski马上立正，敬了一个礼，毕恭毕敬的汇报起来：“根据我的计算，敌人应该还有二十分钟才会发现有人入侵。不过我们也需要至少十五分钟的时间解开密码锁并逃出去，中途可能会遇到巡逻的……你还好吗？长官？”
Skipper不是很好。
他刚刚从一系列的变动中反应过来，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不是Kowalski，至少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这个人更加年轻，更加青涩，语气里带着对他的尊重和敬佩。
他们的关系是上下级，是同僚，而不是家人。
这里也不是他熟悉的中央公园。
这里是十八年前的俄罗斯。
当时，他面临着丹麦组织的通缉，才刚刚逃亡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在见不得人的地下黑帮站稳了脚跟。Kowalski是被那些俄国黑手党分配给他的情报员，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一战。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Skipper对这次任务的印象十分深刻，再加上这几年的经验，这种级别的安保措施对他来说简直和幼儿园过家家一样简单。仅仅只花了五分钟，Skipper便拿到了那样东西放进包里，抓着Kowalski的后脖领一路狂奔，直到出了工厂才把他松开。
“长官…？”Kowalski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大喘了几口，才扶起跑歪了的眼镜，略带疑惑的看向Skipper。
“Kowalski，你听我说，”Skipper并不是个喜欢长篇大论的人，但是他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简短的语句来，“我们以后会是非常要好的伙伴。我知道你的困境，你欠了黑手党很多钱，你的外婆被他们扣押着，你不得不帮他们办事。我将来会帮你解决这些，我们会一直逃到美国去，建立一个自己的基地——但是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随后他在Kowalski迷茫的表情中把前因后果阐述了一遍。
“所以说，”Kowalski好一会才从他话语里的冲击下回过神来，“你的身体正在死去，然后那个博士—呃—什么hole的—他说你的意识也在崩塌，需要你自己去拯救，然后你穿过了一个门，就到了这里？”
“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Skipper对Kowalski的理解能力很是满意，但他需要的不是概括，而是一个答案。
“如果没有胃粘膜，你的胃酸会把你自己消化掉。”Kowalski抛出一个事实来。
“真的吗？我确实不知道这个-说点和现在状况有关的我不知道的事。”
“这里大概率是你的意识世界，我并不是真人，只是你的一段记忆，”Kowalski说到'不是真人'的时候反而有些兴奋，“你说你进来之前拿到了一根棍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Skipper这才发现那根棍子不见了。
“唔……这里是你的意识世界，那根棍子很可能是那位博士给你的一段代码，呃，就是类似于杀毒软件一样的东西，所以它大概率会作为记忆碎片混进你的脑子里，替换掉一些不重要的信息。Skipper，告诉我，你还记得你刚才从工厂里拿出来了什么东西吗？”Kowalski沉思了一会说。
“当然！那是——那是个——”Skipper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抬起一根手指准备说出那东西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Kowalski打开Skipper的背包，里面赫然躺着一根黑色的木棍。
“这是一根接力棒。”kowalski做出分析，“Skipper长官，你能告诉我那位博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Blowhole？邪恶，自大，令人讨厌，唱歌不错。”Skipper想也不想。
“他也是个科学家吗？”
“是的，还是个不错的科学家。”
“科学家做事都有一定的逻辑……如果真像你说的，他是个不错的科学家，那这个代码被做成这样的形状应该是有理由的，”Kowalski在他的记事本上画了几下，把一张草图展示给Skipper看，“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是一场接力赛，在你记忆里举办的接力赛。按照接力赛的规则，在每个节点，接力棒都必须被传递下去……也就是说，你在每一段记忆里，都要找到这根接力棒才能离开，否则可能会导致比赛结束。只有把这根接力棒传给下一个愿意接手的人，你才能退出比赛，也就是回到现实世界。”
“那我传给你不就行了？”Skipper拿起那根接力棒，要递给Kowalski。
情报员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Skipper长官，”他有些局促的推了下眼镜，看起来有些愧疚，“我的推断正确的话，那这根棍子就代表死亡——接过它的人，会代替你而死。虽然我对你来说只是一段记忆，但是对我而言，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恕我直言，长官，我们的关系并没有紧密到可以让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地步。”
Skipper顿住了。
心甘情愿为他而死的人……他并没有信心找到这样一个人。
“我知道了，”半晌他说，“我去找找其他人。你有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
“这里是你的大脑，Skipper，”Kowalski明显松了一口气，“记忆和梦境是差不多的，只要你动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Skipper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很快，那扇撕裂的门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太美丽了，”Kowalski惊叹一声，“不过长官，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的意识正在崩塌的话，那你的记忆应该也是散乱的。而且，一旦你的意识形态死去，现实的你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Skipper握着接力棒的手心有些出汗。他没有回复，沉默的走进了那个黑色的裂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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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全身好像散架了一样疼痛。
手脚都被束缚在一把椅子上，肉眼可见的皮肤上布满了被折磨后才会留下的伤痕。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挑弄着因为几天没有合眼而紧绷着的神经。
Skipper费力的抬起眼皮，眼前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男人，五官深邃，有明显的欧罗巴人种的特征。
他立刻想起来了自己的处境。
二十年前，丹麦。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东西被藏到哪里去了？”那丹麦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猛的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
“Hans……”Skipper张嘴，嗓子因为多久没有进水而干哑的不像样，“在Hans那里……”
“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说谎对你没有好处。”那男人说。
Skipper当然没有说谎。
他和Hans是组织分配的搭档，两人之间虽然一开始性格不对盘，但几年的时间也磨合出了默契来，到后来更是互相分不开了。他们单体能力或许比不过那些有经验的特工，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所向披靡。
“企鹅”和“海雀”，丹麦最强的特工组合。
这次任务前，Hans曾问他想不想和他一起私吞了宝物，两个人一起逃离组织。
Skipper当时还是个少年人，早就受够了被人呼来喝去，在枪林弹雨里谋生的日子，再加上Hans是他信任的亲密同伴，便答应了下来，并满心期待着任务那天。
但他得到的不是所向往的自由，而是来自同伴可耻的背叛。
Hans在计划失败后，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
想到这里，Skipper的拳头不自觉的捏紧了。他还能回忆起当时被绑在这个小房间里被没日没夜折磨拷问时的心情——那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你到底——”
那丹麦人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原本被绑在凳子上的Skipper不知怎么的轻巧的解开了身上的束缚，站了起来。
他在还没拔出枪之前就被一个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Hans。”
找到Hans并不是难事。Skipper踢开那扇花哨的房门，喊出了站在里面的男人的名字。
Hans的模样向来是英俊的，只是Skipper都几乎忘记了他还曾有过这样青涩的模样。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愣愣地看着Skipper，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Skipper？”他和Skipper交流一直用的是英语，只是这时候的口音更为浓重，“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拜你所赐，”Skipper懒得和他多啰嗦，那些年少时候的爱意和恨意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被磨灭了，他现在对这个人只剩下厌恶，“东西在哪里？”
“你在生我的气吗，Skipper？”Hans问他，声音里多了些小心翼翼，“我不知道……我没想到后果有那么严重，我当时只是害怕他们惩罚我才那样说的，我知道错了。我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我很担心你……”
“闭嘴，东西在哪里？”Skipper一句话也不想多和这个人说，皱起眉头打断了他的道歉。
“在这里，”Hans从床底下的暗格里拿出来一个铁盒子，递给Skipper，“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真的很抱歉，Skipper，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Skipper这才看了他一眼。真正的Hans是知道的，他当年在和Skipper做出了结之后便是靠着这样东西卖出的钱独自逃离了丹麦，而Skipper却身无分文的面临着组织的追杀，险些死在这里。
这个Hans还不知道这些。
他打开盒子，果不其然，里面是那根黑色的接力棒。Skipper拿起它正想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向Hans：“我快要死了，Hans。如果愿意代替我去死，我就原谅你，你愿意吗？”
Hans沉默了。
Skipper冷笑一声，跨进了裂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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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ipper，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
Skipper面前的景象变成了一个山洞，有人在他的身后惨叫。Skipper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头巨大又凶猛的野兽正在追逐撕咬着什么东西——准确来说，是什么人。
他身上背着探险背包，头上的探照灯聚光到那快要被野兽撕成碎片的二人脸上。Skipper有些意外的张了张嘴：那是Manfredy和Johnson，他在逃亡路上遇见的两个倒霉的探险家。他们三个人合作过一段时间，只是这两人实在太蠢，Skipper最后就把他们抛弃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救命啊！Skipper。”Johnson还在惨叫。Skipper叹口气，从探险腰带上取出一把瑞士军刀，和野兽搏斗起来。
自然是Skipper获胜。
那两人已经因为惊吓和疼痛昏了过去，Skipper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把他们的探险包扯了下来仔细翻找着。果不其然，那接力棒就在Manfredy的背包里静静躺着。
Skipper望着地上的两人，一个大胆的邪恶想法涌现出来：反正只是记忆里的人，死了应该也无关紧要。Skipper这样想着，把接力棒塞进昏睡的Johnson手里。
下一秒，整个山洞剧烈的震荡起来。Skipper感受到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那里有一个子弹孔一般的小洞，正泊泊的朝外冒血，冒险服很快就被血液浸湿了。
那些记忆裂缝像是撕开了空间一般出现在Skipper的四面八方，下一秒，他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强劲的力量给拍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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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ipper？Skipper！你没事吧？”
Skipper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他缓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头，眼神才聚焦在面前的那张脸上。Private正用他那双蓝眼睛担忧的看着他。
“Private？”Skipper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随后他立刻清醒了过来，猛的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这里是他熟悉的中央公园基地，他的三个队员都围在身边看着他，“真的是你们？我成功了？我回来了？”
“突然昏厥，情绪激动，胡言乱语，很可能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也有可能是糖吃多了。”Kowalski在本子上写下计算，面无表情的宣判。
“任务失败了，Skipper，我们本来要进行突击，但是你中途忽然晕倒了。”Private说。
“什么任务？”Skipper顿感不妙。
“「爆米花」，Skipper，你起的行动代号。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失忆了吗？”Private眼里的担忧更盛，“发生什么事了？”
Skipper的满腔兴奋一下便沉到了谷底。他并没有成功，而是被吸进了另外一条记忆里。或许就像十八年前的Kowalski说的那样，只有心甘情愿的接受才有用。
Skipper坐在床上，凝视着他面前的三个人。半晌，他才说：“我要死了。”
三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什么意思，Skipper？”
Skipper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意识世界、接力赛、死亡交换这些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所以说，你的身体正在死去，我们去找了Doctor Blowhole的想要把你救回来。但是那家伙搞砸了，你的意识在崩塌，需要找到一个愿意代替你去死的人来拯救你。”Kowalski又做出了总结。
“妈妈的袋鼠鱼啊，Kowalski！说点——和现在情况有关的我不知道的事！”Skipper崩溃的朝他喊。
“这里大概率是你的意识世界，我们并不是真人，只是你的一段记忆。”Kowalski说到“不是真人”的时候有些兴奋，和十八年前的他如出一辙。
“你说的没错，Kowalski，”Skipper有些失语，他疲惫的扶了扶额，“那么boys，问题是，谁愿意为了我去死？”Skipper把希望寄托在他的三个队员身上。
“我们先找到接力棒再说。”Kowalski岔开了话题。
接力棒很快就在Kowalski的实验室里被找到了。Skipper带着它走出来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在外面排成一列站好，每个人都神情紧张。
“所以说，”Skipper握着接力棒的手有些微微出汗，“谁愿意做这件事？”
Rico含糊的嘟囔了一声，正犹豫着要上前一步，被Kowalski拦了下来：“Skipper，我觉得应该先分析一下接过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再做决定。万一Doctor Blowhole有什么阴谋就麻烦了。”
“但是如果Blowhole有什么阴谋，就不应该救Skipper不是吗？”Private问，“毕竟Skipper死了才—嗷！”
Kowalski偷偷的拍了他一下。
“总之，这件事还有待考虑，Skipper。你说要心甘情愿的才行，万一——万一——啊！看在外婆金枪鱼罐头的份上，我说不下去了……我不能再骗你了！”Kowalski原本的声音就在颤抖，说着说着竟然绷不住大哭起来。Private和Rico愣愣地看了他一会，也嗷嗷的哭了起来，Rico一边哭一边抱住了Skipper，眼泪和鼻涕全滴进了他的脖子里。
Skipper狠不下心去把他推开。
“我们都愿意代替你去死，Skipper……但是—但是我们都不想死，”Kowalski泪眼婆娑、颠三倒四的说，“如果是为了你挡子弹，或者为了你喝下毒酒，我们都愿意。但是-但是Skipper，我们做不到心甘情愿的死，我们都想活着……我们……对不起，Skipper，对不起……”
他最后已经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懂。”Skipper叹息一声。
没有人想心甘情愿的死去，就算是他，刚才也想着要牺牲一位队员来换取自己的活路。就像kowalski说的那样，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会对现实里的那个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或许他真的会死去，或许会变成植物人。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在骗自己罢了。
归根结底，他和Kowalski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就在三个人哭作一团的时候，基地的门铃响了起来。Skipper打开门口的监控，看见Hans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服，手里端着一捧花，笔直的站在那里。
“我愿意，Skipper。”他对着镜头说了这么一句。
哭声戛然而止。
就在四个人发愣的时候，Hans已经熟门熟路的顺着通风管道爬了进来。他的进门姿势很是不好看，纯白的衣服也沾上了灰尘，但是他却小心的护着那束花，对Skipper露出一个微笑来：“我愿意。我不在乎真正的我会不会死，我早就不在乎了。如果代替你去死能让你原谅我，那我心甘情愿。你也希望死的人是我吧，Skipper？毕竟你恨我。”
“Hans，”Skipper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来，“我见过二十年前的你。我问你愿不愿意为我去死，你没有答应。”
“怎么可能呢？”Hans反问他，“你根本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吧，Skipper。你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知道我——你知道我们对彼此的重要性。”
Skipper看着他，突然有些恼怒。他本想开口反驳，却突然意识到他这一辈子所有重要的回忆里，都有这个男人的影子。因为他，因为他的背叛，他才有了这样精彩的人生。
他的前半辈子活在Hans的光芒下，后半辈子活在Hans的阴影里。
凭什么！凭什么？
明明只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明明只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罢了。
但是那个不相干的人却说：我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我不需要。”Skipper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不重要了，”Hans的眼角耷拉下来，叹了口气，依然笑着，“我已经不奢求你的原谅了，Skipper。我只希望——唔……我给你写了一首诗，你听着。
「青草绿绿，鲜花红红。亲亲Skipper，请勿忘我。」”
Hans声情并茂的念完，突然探过身子，一把抢走了Skipper手里的接力棒。Skipper眼睛猛地瞪大，伸手要去抢回来，但为时已晚。周围的环境剧烈动荡起来，三个队员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Hans和他一起站在一片纯白的虚无之中。
那根代表死亡的黑色木棍融进了Hans的身体里，他的胸口溢出了血，染红了那件纯白的西装。他踉跄的走了过来，想去抓Skipper的手，却被Skipper下意识避开了。
“Skipper……”Hans原来一直笑着，这回却哭了，流出的眼泪濡湿了他的睫毛。他深深的看着Skipper，目光绝望又柔和，“对不起……真的。我们之间本来不应该是这样……Skipper，我一直——”
四周亮起光来，Hans和他剩下的半句话很快便被这刺眼的光芒吞没了。Skipper心下一紧，伸手想去抓住他，却捞了个空。
仪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Skipper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许多的人簇拥在他的病床前。有DoctorBlowhole，他的三个队员，甚至还有Marline和Julian等人。几乎整个中央公园加上小半个霍博肯的人都在这里了，把原本不小的病房挤得满满当当。他的病床前乱七八糟的摆着许多不同种类的花朵和果篮，上面都带了一张小贺卡。
Skipper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他总觉得好像少了谁。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Skipper！”Blowhole举起双手，好像报幕员那般喊了一句。病房里的人们都欢呼起来，Rico发出一串不明所以的尖叫，猛地扑过来抱住了Skipper，却小心的避开了他胸口的绷带。
Skipper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抱他。
他的脑袋隐隐作痛，朦胧间好像看见了一个身影，穿着白色的西服、手里捧着鲜花，在对着他笑。
是谁？那是谁？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Skipper望向Blowhole。
“在记忆里死掉的人，会被遗忘。”Blowhole恶劣的笑了一声。
Skipper张了张嘴。就好像每个惊醒的噩梦一般，Skipper只能记起最后的那点尾巴。
“Skipper，我一直——”
一直什么呢？
他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上。花束上立着一张贺卡，上面写着：
「青草绿绿，鲜花红红
亲亲Skipper，请勿忘我」。
END
